专栏正源居士
听完佛对于“以无所得为方便”中所谓“无所得”真实义理的解说后,既然四圣谛、十二因缘的观修及四禅八定、四无量心、六度、六神通,乃至声闻辟支佛果,及菩萨、如来的修证,都不可得;舍利弗初闻时,尚未意会到佛说的是本住法如来藏的境界中无一法可得,因此生起了进一步的疑惑:
尔时,舍利子白佛言:“世尊!菩萨摩诃萨如是学时,为学何法?”佛告舍利子:“菩萨摩诃萨如是学时,于一切法都无所学1。何以故?非一切法如是而有,如诸愚夫异生所执,可于中学。”舍利子言:“若尔,诸法如何而有?”佛言:“诸法如,无所有2,如是而有。若于如是无所有法不能了达,说名无明。”舍利子言:“P.103何等法无所有若不了达,说名无明?”佛言:“色无所有,受、想、行、识无所有,以内空故、外空故、内外空故、空空故、大空故、胜义空故、有为空故、无为空故、毕竟空故、无际空故、散空故、无变异空故、本性空故、自相空故、共相空故、一切法空故、不可得空故、无性空故、自性空故、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眼处无所有,耳、鼻、舌、身、意、处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色处无所有,声、香、味、触、法处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眼界、色界、眼识界,及眼触、眼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耳界、声界、耳识界,及耳触、耳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鼻界、香界、鼻识界,及鼻触、鼻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舌界、味界、舌识界,及舌触、舌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身界、触界、身识界,及身触、身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意界、法界、意识界,及意触、意触为缘所生诸受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地界无所有,水、火、风、空、识界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欲界无所有,色、无色界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苦圣谛无所有,集、灭、道圣谛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无明无所有,P.104行、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生老死愁叹苦忧恼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贪、瞋、痴无所有,诸见趣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四静虑无所有,四无量、四无色定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四念住无所有,四正断、四神足、五根、五力、七等觉支、八圣道支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布施波罗蜜多无所有,净戒、安忍、精进、静虑、般若波罗蜜多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五眼无所有,六神通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佛十力无所有,四无所畏、四无碍解、大慈、大悲、大喜、大舍、十八佛不共法、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无所有,以内空故,乃至无性自性空故。舍利子!愚夫异生若于如是无所有法不能了达,说名无明。彼由无明及爱势力,分别执著断常二边。由此,不知不见诸法无所有性,分别诸法;由分别故,便执著色、受、想、行、识,乃至执著一切相智;由执著故,分别诸法无所有性;由此,于法不知不见。”舍利子言:“于何等法不知不见?”佛言:“于色不知不见,于受、想、行、识不知不见,乃至于一切相智不知不见。由于诸法不知不见,堕在愚夫异生数中不能出离。”舍利子言:“彼于何处不能出离?”佛言:“彼于欲界不能出离,于色界不能出离,于无色界不能出离。由不出离,于声闻法不能成办,于独觉法不能成办,于菩萨法不能成办,P.105于如来法不能成办。”3
舍利弗的疑问就是:既然一切观行、修证都不可得,那还有什么好修学的呢?佛回答:“菩萨摩诃萨依著毕竟空寂清净的‘无所得’而修学时,可说是于一切法都无所学。为何如是?因为依毕竟空寂清净的‘无所得’来看,一切法都不是像那些愚痴邪见造恶而生恶趣的凡夫众生所执著的有,然后说可于其中修学得证。”舍利弗又问:“既然一切法都不是像那些愚痴邪见造恶而生恶趣的凡夫众生所执著的有,那么一切法应该是如何而有呢?”舍利弗已知现象界诸法不应学,于是起心探究现象界诸法背后的实相,故问诸法从何而生起:“诸法如何而有?”佛答:“诸法如,就是诸法的实相;从现象界诸法背后的真如来看,诸法都是无所有的,就依这样的实相而说为有。若对于这从实相法界来看都是无所有的实相法不能明了通达,就可以说是无明。”舍利弗又再进一步问:“对于什么法从现象界来看都是无所有的不明了通达,就可以说是无明?”然后佛就逐一从五阴、十八界、六识触与所生受、六大、三界、四圣谛、十二缘生法、四禅八定、四无量心、四念住、三十七道品、六度、六神通,及佛的十力、四无所畏、四无碍解、大慈、大悲、大喜、大舍、十八不共法、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等,解说:“内空,乃至无性自性空”等这“十八空”所显的实相法4,从实相法界的真如自住境界中,P.106来看五阴十八界乃至一切相智等现象界法,以及现观这些现象界法而产生的智慧时,都是意识修证而有的智慧,都不与真如心相应,所以对祂而言都是无所有的。那些因为愚痴而不能了知实相的二乘圣者,以及不能断除异生性的凡夫众生,不能明了通达这个“无所有法”,可以说即有无明;由于无明及贪爱的势力,他们就会分别一切法的生住异灭,然后或者执著为断灭,或者执著为常恒不灭。由于执著现象界法的生灭断常的缘故,就不能了知也不能亲见现象界一切法背后“无所有性”的实相法──如,也不知道【如,住无所得】5,只能在表面的现象界诸法之生灭断常上作分别;然后由于在现象界法生灭断常上广生分别的缘故,就会去执著色、受、想、行、识五阴的生灭断常,乃至执著有一切相智之证得。由于这样的执著,就会分别现象界诸法的缘起缘灭,然后就以一切法缘起无自性做为“无所有性”。如此一来,对于与五阴、与一切相智同在,而非五阴、非一切相智的真正“无所有性”的实相法“如”既不知又不见,就堕落到愚痴而不知实相的二乘圣者所堕的无始无明中,或是堕落到不离邪见而执著现象界诸法,永远不离异生性而成为可能堕入恶趣的凡夫众生中,不能出离欲界、色界、无色界,当然不管修学声闻法、缘觉法、菩萨法乃至如来法,都是不可能成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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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BETA,T05,no.220,p.271,a20-c10
经中佛的教示很清楚,就是菩萨摩诃萨修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六度万行,一一度都必须“以应一切智智心而修般若波罗蜜多”,然后才能一一度都是“三轮体空”。也就是必须相应于“十八空及真如等十二法”所显的实相法真如心─如来藏的无所得空─才能真实三轮体空,而非如同印顺只是意识思惟而自以为三轮体空。准此而言,否定如来藏的印顺,当他在谈论《般若经》中的“三轮体空”,能有几分如实,可就很清楚了!
其实正如印顺自己在所著P.111《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一书序文中说:
一个战乱流动的时代,一个不重研究的(中国)佛教,一个多病的身体:研究是时断时续,而近于停顿。宏法,出国,建寺,应酬,尽做些自己不会做、不愿做的事!10
显示他将中国佛教不重研究与民国以来的战乱流动以及他自己多病的身体,同列为他所深以为苦的三件事,并自称“宏法,出国,建寺,应酬”,都是他“自己不会做、不愿做的事”,而他所愿意做的就是“研究”。可见他还算“聪明”,并未被他自己意识妄想的“假名”──“缘起有”、“假名的方便”给骗了,而未能“达一切法之本空,无我无我所,外不拘于物,内不蔽于我,以无所得为方便,乃能忘我以为众”,所以会有“宏法,出国,建寺,应酬”都是“自己不会做、不愿做的事”之怨叹。也显示印顺这样游心法海数十年“研究”的结果,仍然无法“心不惊、不恐、不怖”,还是没办法【于一切法心不沉没亦不忧悔】11,怎能同意被称为“人间佛陀”12?再者,于此也可见印顺只是一个对佛经治学的研究者,只是学问僧而非实证僧,并可以确定他在本书自序中所说:
佛法,是理智的德行的宗教,是以身心的笃行为主,而达到深奥与究竟的。从来都称为佛法,近代才有称为佛学的。……但佛法的本质,决非抽象的概念而已,P.112决不以说明为目的。佛法的“正解”,也决非离开“信”“戒”而可以成就的。“法”为佛法的根本问题,信解行证,不外乎学佛者倾向于法,体现于法的实践。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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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印顺,《说一切有部为主的论书与论师之研究》七版,正闻出版社(新竹)1992,页a4。
11《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36(CBETA,T05,no.220,p.199,c4-22)
12印顺生前同意潘煊为他所写的传记副书名为—看见佛陀在人间—
13印顺,《佛法概论》新版一刷,正闻出版社(新竹),2000,页a2~a3。
却是连印顺自己都做不到的!因为印顺于自己对“佛法的正解”都有疑,而不能“信解行证”,不能“体现于法的实践”故!如是脱离实践的佛学学问研究,即使著作等身,也仍是空谈与戏论,对自己以及其他人的修行实践也没有帮助。因此吾人可说印顺其实不能被称为三宝中的僧宝,盖僧宝的价值应该在于弘扬、护持及履践佛、法二宝,而绝不只是拿它来当学术研究作学问而已,否则对自己及众生佛道的修证,不仅都无帮助,更有引人随堕邪见深坑不得自拔的后世祸业,未来受苦百、千、万世之后,依旧难偿难还也!今就印顺法义错谬中之荦荦大端者,仅举其一,成此论文;至于其余微小谬失,可谓举不胜举,实难辨正究尽也!而印顺徒然广造书论求取已成佛果之声名,贻害自身及诸盲从众生,于己于他竟有何益?今时后世,一切崇尚虚名、轻鄙实修之学人四众,睹思及此,焉得不以为殷鉴,收敛口意,戒慎远离乎!P.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