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论之平议(连载五十一)----正雄居士(2)
接著,再来说昏沉。《广论》367 页说:“沉没有二,谓善与无记。昏是不善或有覆无记,唯是痴分。”宗喀巴把昏沉分为二法切割开来,而说昏是不善或有覆无记,沉是善与无记。然而,此说并无经论根据。事实上藏经中有根本论之称的《瑜伽师地论》卷第11〈本地分〉中说:惛沉者,谓或因毁坏净尸罗等随一善行,不守根门,食不知量,不勤精进,减省睡眠,不正知住而有所作;于所修断,不勤加行,随顺生起一切烦恼,身心惛昧,无堪任性。9
注9、《大正藏》册30,页329,中18-21。
论中圣弥勒菩萨说,昏沉是指破清净戒等毁坏任一善行,乃因不守根门、食不知量,不勤行精进等等,不能正知正住,于所应修断之烦恼,不勤修加行而随顺一切烦恼的生起,身无堪任于身心自在性,导致身心昏昧。所以昏与沉都是随烦恼的痴分所摄,都是不善性,不应拆解。是故昏与沉应合说为一句。再举《成唯识论》证明惛沈乃为一法,卷6:【云何惛沈?令心于境,无堪任为性;能障轻安、毘鉢舍那为业。】如前根本论中所说,依种种原因,导致意识心于所缘境不能堪任,为昏沈的体性;昏沈能障碍轻安及观为业用,也就是修止时不易成就。故昏沈皆是不善性,非如宗喀巴所言沉是善与无记,昏是不善与有覆无记。宗喀巴根本不懂得何谓有覆无记的第七识意根,云何有覆又无记!第七识意根因不与别境欲、胜解、念、定心所相应,唯具极少分的慧,故于六尘境是极昧略的,说为无记;有覆之意是指其无始劫来恒共与四大烦恼─我见、我爱、我慢、我痴相应。然昏沉是指意识心时时处于昧闇状态,不同于睡眠,可说为愚痴故,于诸法都无堪任,是大随烦恼之一。
又沉者不能解说为睡眠,而此处所说心所法中的睡眠,也不是指眠熟无梦之睡眠;无梦之睡眠是意识已经断灭了,此时只有意根对法尘起作用,其余六识相应的一切法都不起作用。
《大乘百法明门论》中说睡眠是不定法,如同前说不定法于善、恶、无记没有决定性,只有意识与之相应,而且睡眠这个法只有在欲界中才有。《成唯识论》卷7 说:眠谓睡眠,令身不自在,昧略为性,障观为业。谓睡眠位,身不自在,心极闇劣,一门转故,昧简在定,略别寤时。令显睡眠非无体用,有无心位假立此名,如余盖缠,心相应故。10
注10、《大正藏》册31,页35,下14-18。
论中所说“一门转”的意思是:当意识于睡眠位时只缘内门(法尘)一门,有别于清醒位(寤时)六识可缘内尘多门。“昧简在定”,“简”是区别、说明,“昧简在定”的意思是:在区别或说明睡眠位之意识所住的暗昧境界,不同于安住在定中意识的止观境界。“略别寤时”,“寤”是清醒时,“略别寤时”意思是:睡眠之法生起时身心无堪任性,处于昏沈状态之意识无法如清醒时能缘诸境界而作分别。由此显示,睡眠一法还是有其体性(唯眠熟时意识才完全断灭),在昏沈位中还是有意识心在运作,故说“非无体用”,来显示睡眠之法;另外将眠熟无梦时意识断灭之无心位,假立为睡眠位以别于其他无心位。由《成唯识论》的开示可知,不定法之睡眠,并不只是只有一般人所认知的有梦时之睡眠,更不是单指意识断灭时之睡眠;凡是能令身不自在且觉知心极暗略,就称之为睡眠,例如将眠与将醒之时,此点学者也应知。
圣 弥勒菩萨说昏沉与睡眠合为一盖,若昏昧至极则睡眠必定生起故。如《瑜伽师地论》卷第11〈本地分〉说:
睡眠者,谓心极昧略。又顺生烦恼,坏断加行,是惛沉性;心极昧略,是睡眠性;是故此二,合说一盖。又惛昧无堪任性,名惛沉;惛昧心极略性,名睡眠。由此惛沉生诸烦恼、随烦恼时,无余近缘如睡眠者,诸余烦恼及随烦恼,或应可生,或应不生,若生惛昧睡眠必定皆起。11
注11、《大正藏》册30,页329,中22-28。
句中所说“昧”为闇昧,“略”为简略;昏沉一起,昧略即生,于所缘境即刻昏暗不明,故说昏沉与睡眠合为一盖,能障毘钵舍那。宗喀巴只知昏沉可障毘钵舍那,而不知睡眠同样障毘钵舍那,乃至认为非烦恼所摄故。宗喀巴不知,但是学者不能不知。
接著《广论》367 页又说:“诸大经论皆说除遣沉没,思佛像等诸可欣境及修光明相策擧其心,故心闇境晦及心力低劣,皆应灭除。双具所缘明显与策擧之力,唯境明显及唯心澄清非为完足。掉擧易了,唯沉没相诸大经论多未明说故难了知,然极重要,以易于彼误为无过三摩地故,应如修次所说从修验上细心观察而求认识。”但是,“思佛像等诸可欣境,及修光明相策擧其心,可除遣沉没。”此段文句中宗喀巴没有说明诸大经论所指为何?但圣弥勒菩萨在根本论《瑜伽师地论》之〈本地分〉中有提到“光明相”的相关文句,却从未提到“思佛像等诸可欣境,可除遣沉没。”这应是宗喀巴自己所编造者!或者宗喀巴为了铺陈后面《密宗道次第广论》中所强调,密宗行者得要观想双身佛像成就,才可行各类谭崔灌顶等双身法。因此〈本地分〉中只提到光明相,但就其文句内容来说,宗喀巴依旧是错解圣弥勒菩萨之文意。
若就宗喀巴此段文字中所说:“掉擧易了,唯沉没相诸大经论多未明说故难了知,然极重要,以易于彼误为无过三摩地故,应如修次所说从修验上细心观察而求认识。”其隐晦而不为外人所知之真意为:“在双身法的长时间乐空双运时,若有贪求射精之乐的掉举心行时是容易了知的,然而在乐空双运时间久了以后易于落入沉没相的事情,诸大经论多未明说故难了知,然而这件事极重要,因为这时的沈没境界很容易被乐空双运者误认为是没有过失的三昧境界的缘故,应该如同修行次第所说而从修证体验上面细心观察而寻求对其中昏沈境界的认识。”读者了解宗喀巴《菩提道次第广论》中隐晦而说的止观密意以后,便容易了解他所说止观、掉散、睡眠等解释,为何会错得这么离谱的原因了,因为他所解释的止观、掉散、睡眠等法义,都不是正统佛教中说的这三法的法义,而是在乐空双运时间维持很久以后应该如何防止昏沈而睡著了,也应该如何防止贪求射精之乐而在心中生起掉散。
然而真正佛法止观中说的防止昏沈与掉散,意涵与宗喀巴所说截然不同,如《瑜伽师地论》卷11〈本地分〉说:
问:惛沉睡眠盖以何为食?答:有黑暗相,及于彼相不正思惟多所修习,以之为食。问:此盖谁为非食?答:有光明相,及于彼相如理作意多所修习,以为非食。明有三种:一.治暗光明,二.法光明,三.依身光明。治暗光明复有三种:一.在夜分,谓星月等;二.在昼分,谓日光明;三.在俱分,谓火、珠等。法光明者:谓如有一随其所受、所思、所触,观察诸法;或复修习随念佛等。依身光明者:谓诸有情自然身光。当知初明,治三种暗:一者夜暗,二者云暗,三者障暗,谓窟宅等。法明能治三种黑暗:由不如实知诸法故,于去来今多生疑惑;于佛法等亦复如是,此中无明及疑俱名黑暗;又证观察,能治惛沉睡眠黑暗,以能显了诸法性故。12
注12 《大正藏》册30,页330,上21-中7。
圣弥勒菩萨说,要使昏沉睡眠盖不增长,则要有光明相,及于光明相如理作意并多修习 13。譬如,学禅定之人处在黑暗相中修止观易起昏沉睡眠,而欲除昏沉睡眠则必须以光明相。什么是光明相?以现象界来说,有夜间的星星、月亮,白昼的太阳,乃至火及明珠(今时则有电灯)等光,能照亮夜间、白昼及窟宅等之黑暗,此是肉眼即能见之光明。另外尚有非肉眼所见的法光明,以菩萨法来说,法光明是指如来藏所显之光明,以及实证如来藏所产生出来的般若智慧、地上菩萨无生法忍智慧,乃至佛地一切种妙智等智慧,非凡夫所能知见;《瑜伽师地论》说“法光明”能治三种黑暗,已证得法界实相之菩萨,能如实知世间的五蕴十八界诸法及世出世间法如来藏,是菩萨之法光明,能对治无明黑暗;又证悟菩萨如实知前际、中际、后际,是菩萨之法光明,能对治多世以来的疑惑黑暗;又菩萨如实知佛法之解脱道与佛菩提道之修证行门,依之修行能够成就解脱果乃至成佛,如是种种都是菩萨的法光明。
注13 案:能滋养增长昏沉睡眠盖的法,就是昏沉睡眠盖的食,修学熏习彼法是为彼食,反之则为非食。
此外《瑜伽师地论》又说什么是众生的“法光明”?谓:所触、所受、所思,是属于心所法之遍行,能与八识心王相应,如是能够观察诸法,即是一一众生的法光明。《瑜伽师地论》又说,众生能修习“随念佛等”也是法光明;“随念佛等”就是随念三宝及施、戒、天等的功德,就是六念法;心随于念佛等功德,数数思惟忆念,也能对治昏沉睡眠之黑暗。
或是随念法、僧的功德,或是随念施、戒、天的功德,都可以专注在这些法上面而对治昏沉睡眠盖。最后《瑜伽师地论》说的“依身光明”是说诸有情的自然身光,须具天眼功德者才能见到;譬如证悟菩萨身上显有金光,那是智慧之光明;证得禅定者身上显有白光,则是禅定光明等等;又众生各具有世俗慧,或悟道者具般若慧,虽然都是智慧光明,然而却各不相同,这也是依身光明。
又〈本地分〉中所说“随念佛等”,是随念佛、法、僧、施、戒、天等诸功德而有之法光明,非如宗喀巴所说“思佛像等可欣境及修光明相策举其心,故心闇境晦及心力低劣,皆应灭除。”宗喀巴认为思惟有形相的佛像等令人欣乐的美好境界就可对治昏沉黑暗;这是宗喀巴的虚妄想,思惟有形相的佛像,或画或铸或雕等等,或回忆过去的可欣境,乃至思惟密宗的双身像等,这些都是与贪相应的妄念,都是境界贪的虚妄想,反而更易生起沉掉,此由《密宗道次第广论》所说的第四喜大乐不离沉掉而必须广设方便对治,即可证实之。
关于光明相,假藏传佛教─密宗黄教的祖师宗喀巴还另有解释,例如他在《密宗道次第广论》卷3 说:
此当如胜菩提论师所说,从月及咒放种种光,光芒皆有所修天像,遍虚空界,化为大供养云,供养一切诸佛。又从所化大云降甘露雨,息灭地狱火焰令彼安乐天。像光明次皆收回入,于自心月轮。修成尔时本尊,而起与自不异之慢,是为色天。灭地狱苦是例,亦可息灭余有情苦。
宗喀巴说:从观想出来的月轮及持咒进而观想都各能放光,再观想光中有观想出来的天身形像广大遍满虚空界,由这个天身形像变化出大供养云来供养双身像的诸佛。再从观想出来的大供养云中降下甘露雨,甘露雨可熄地狱火,地狱火熄成安乐天,天像回收光回到自心月轮,自成本尊,再于本尊生起“佛慢”14,慢生起时即成为色界天。上述假藏传佛教─密宗的观想过程全都是荒诞无比的虚妄想,若如此妄想即能成就色界天禅定境界等,则众生不必每天静坐辛苦勤修止观,也不必辛苦修除盖障(特别是修除男女间的贪欲盖),更不必谈除掉举与昏沉;因为只要藉由观想,一切法皆可成就。而如此荒诞不经的假藏传佛教─密宗四大派之幻想密法,在正法已经明白广破此邪法的今天,竟然还有人信受不疑、执迷不悟,可见此类人真是愚痴至极,已无可救药;因为此诸密法都是自己妄想,自以为真;而听了就信受不作思惟简择还努力去观想修习者,则更是加倍的愚痴,于此邪法中毒已深,难可救拔。再说,假藏传佛教─密宗四大派的行者观想(其实应该称为幻想才对)出来心中的“甘露雨”,若果真能熄灭地狱火,则地狱中必定早已空无苦受众生,那么地藏王菩萨如今还继续待在地狱作什么?地狱已空,大愿地藏王菩萨的愿已成就,早就该成佛去了。再说观想之法若能除灭“余有情苦”,则雪域之地,自有达赖五世王朝以来,争战不断、百姓生离死别且暂不说,光是人民生活贫苦而不能富饶,都由历代达赖搜刮导致;奇怪的是,既然观想出来的就是真的,历代达赖喇嘛只要自己观想出无量的金银财宝就真的会拥有,又何必想方设法在百姓身上极尽搜刮之能呢?这要如何自圆其说呢?
注14 佛断尽一切无明烦恼,因此不可能有“佛慢”,只有凡夫假冒的藏密活佛,才会主张有所谓的“佛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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