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却可以用譬喻、用言说，把第八识真如心直接告诉你，让你也去体验祂的真如性，让你实际领受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涅槃实相境界；只是因为佛有告诫不许明讲，所以外道来问佛，佛就是用公案答复：外道来问佛，佛就踞坐不答，既不动、也不跟他讲话；欸！《无门关》里面不是有这个公案吗？佛就是踞坐默然。欸！过了一会儿，这外道真的很厉害，马上就知道密意了，就赶快站起来正式礼佛，他说：“世尊！您真是大慈大悲，开我迷云。”把他的迷惑乌云打开了！所以就恭敬的礼佛三拜而去。无门慧开禅师就为凡夫佛子们评论说：“哼！阿难尊者宛不如外道！”（众笑）你们悟了所以会笑，可是阿难尊者那时还没有悟啊！看见世尊用这个公案度那个外道证悟了，他还是悟不了啊！结果外道悟了！走啦！知道法界体性了，有了法界体性智了，阿难尊者当时却还不知道，只得又问佛说：“这外道来问法，可是您也没有为他说什么法，也没有给他机锋，为什么他就说您开了他的迷云，顶礼三拜就走啦？”佛说：“譬如士闲最好的马一样，看见了鞭影一晃，牠就懂得开步走了，不必等到鞭子打上身去痛苦啊！”等到鞭子打上身去才懂得开步走，那已经是钝根的马了。所以无门慧开禅师就说：“阿难草者宛不如外道。”当时真的不如那个外道！
这意思就是说，心真如所在的密意绝对不可以明讲，不是用言语讲不出来，而是不能明讲；因为明讲了以后，听闻者的智慧没办法泉涌而出；因为他没有经过一番参究厘清的过程，所以见地总是含糊笼统的不清不楚，智慧一定不好；严重的人甚至会因此而怀疑、而谤法、而下堕地狱。所以佛为保护那些证悟因缘尚未成熟的众生，就告诫所有已悟的弟子们，都不许明讲。所以第一义谛的妙理，如果是外道来问的话，佛都不跟他们讲；如果是佛弟子来问你心真如的妙义，但是这个佛弟子不是很虔诚，不是很殷重的求法，你也不可以为他说明知见。可见第一义谛在佛法里面，是多么重要的妙法。
所以，第一义谛不可以明说，并不是言语说不出来；所以马鸣菩萨“不可言说”的意思是说：你说出来的言语已经不是第一义了。但是你为人明说时，说出来的那些言语却可以显示第一义；言语所显示出来的义涵才是第一义，但是你所说的言语并不是第一义，所以叫作不可言说。可是那些一天到晚在咬嚼文字指的人，就是《楞伽经》中佛所说的噉文字谷的愚人，他们一天到晚说：“第一义谛是不可说的，当你说出来时就不对了！”其实，证悟的人说出来的言语会不符第一义谛吗？答案是：非相符也非不相符。因为说出来的都只是言语、声音，怎可能相符？但是为你明说出来时却可以让你当时立刻知道心真如的所在，也可以让你当时立刻现观真如法性、取证真如法性，立刻了知第一义谛的总相。虽然说出来的言语不是心真如，可是经由说出来的言语，可以使人当场就证知心真如，所以叫做言说指、文字指，所以绝非不可言说。如果真的是讲不出来的，那么经典就应该烧掉算了嘛！大家都不必讲法了，佛也不必来人间说法四十九年了！我们又何必还要花那么多钱去印经典，还要供起来和读诵？譬如经橱里面的《大正藏、龙藏》，大家都不太敢请下来读，就变成好像只是摆饰用的一样；其实应该要常常请下来读诵才对！它才能达成存在人间的目的。所以我个人的那部大藏经，大约有四分之一是一直都放在书房里面，而不是放在佛堂经橱里。因为常常要翻来翻去，要找数据，要找来找去的。这意思是说，它不是说不出来的，而是不可以明说。说出来的言语文字固然都不是第一义，但是语言文字却可以显示第一义，让听法的人依你的言语、文字而证得第一义。
“观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皆因无明熏习力故，受于无量身心大苦”：证得第一义谛心——第八识如来藏——就进入法界的实相智慧中了，接下来就可以再观察一切的众生从无始以来，都是因为无明熏习的力量，所以枉受无量的身苦、心苦，而且往往都是大苦；无始以来如此，未来与现在也是一样的难以避免啊！都是无边无限的受苦，而且难出难度啊！所以众生想要出离三界，真的很困难，想要得度真的很困难。凡夫众生一直都在无明暗夜当中，没有办法觉察到无明的本质与内容，所以不断的执着有念灵知、离念灵知的觉知心，我见始终断不了，何况能打破所知障而亲证实相心的一实境界、真如法性？真是可怜悯的人啊！
